第4章
手攥紧又松开。
血液似乎一下子涌上了脸颊，她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在微微发烫。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随即，那讶异迅速沉淀下去，被一种更深邃、更专注的光芒取代。
他抱着那几株沾泥带露的百合花苗，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脚步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清晨的空气里弥漫开泥土和植物茎叶的清新气息。
他的目光坦然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不再有舞台昏暗光线的阻隔，清晰得如同他臂弯里带着露水的百合花苞。
兰溪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以及瞳孔深处映出的、一个小小的、有些无措的自己。
<“迷路了？”
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带着一种清晨特有的清冽质感，像流过鹅卵石的溪水，却奇异地穿透了兰溪擂鼓般的心跳，稳稳地落入她耳中。
兰溪张了张嘴，喉咙却有点发干，只能发出一个短促而模糊的音节：“嗯……嗯。”
她飞快地垂下眼睫，不敢再与他对视，目光恰好落在他臂弯里那几株生机勃勃的百合花苗上。
翠绿的叶子脉络分明，小小的白色花苞紧紧闭合着，尖端透出一点柔嫩的粉。
“综合楼？”
他又问，语气很自然，仿佛他们早已熟识。
兰溪惊讶地抬眼：“你怎么知道？”
一丝极淡的笑意浮现在他唇角，很浅，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漾开微澜。
“晚会名单，历史系新生，兰溪。”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专注得让她几乎屏住呼吸，然后才接下去，“你的舞，”他的声音放得更缓了些，每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兰溪心上，“像百合开在心上。”
像百合开在心上……兰溪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周遭清晨的鸟鸣、远处模糊的人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响……所有声音瞬间退潮般远去。
只剩下他低沉清晰的嗓音，一遍遍回响。
脸颊的热度再也无法抑制，迅速蔓延开，连耳后颈侧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她几乎是仓促地再次低下头，盯着自己帆布鞋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子，指尖冰凉。
“我……”她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