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后,那支笔被他“没收”了,美其名曰“战利品”,还笑嘻嘻地说:“林晚晚,这支笔归我了!
等你哪天数学考过我,再还你!”
后来……后来他数学一直比我好那么一点点。
这支笔,就再也没还回来。
我曾无数次在他书桌上、笔袋里看到它,抗议过,他却总是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
再后来……结婚后,他的西装口袋里永远插着昂贵精致的万宝龙,这支旧笔,我以为早就被他丢掉了。
原来……他一直留着?
一种更加尖锐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心脏,比刚才的恸哭更加窒息。
我几乎是爬了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拿起那支旧钢笔。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滚烫的掌心。
笔身沉甸甸的,上面沾着几道已经干涸发黑、变得粘稠的血迹——那是顾淮的血。
车祸发生时,这支笔就在他身上。
我紧紧地将它攥在手心,仿佛要抓住最后一点属于他的、残存的温度。
冰凉的铜质笔身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混合着剧痛的奇异触感。
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那支沾着他血迹的旧钢笔,被我死死地攥在胸前,紧贴着疯狂跳动却又空洞疼痛的心脏。
“顾淮……”嘶哑破碎的声音,在地板上微弱地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恸和茫然,“翻墙买奶茶的傻小子……钢笔……你……你让我……怎么忘……”空旷冰冷的豪宅里,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窗外铅灰色天空下,呼啸而过的、呜咽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