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德海听完那通电话,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彻底瘫倒在地,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6方叔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了一辆救护车。

医护人员匆匆将口吐白沫的顾德海抬上担架,顾昂失魂落魄地跟着,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至于白若溪,她早就被这场变故吓傻了,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妆容被眼泪和鼻涕糊成了一片,像个廉价的破碎玩偶。

再也没人关注那辆扎眼的红色法拉利,它孤零零地停在那儿,像个巨大的笑话。

方叔为我拉开一辆奥迪A8的后座车门。

“小姐,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坐了进去。

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和外面的混乱世界,恍如隔世。

车队缓缓启动,驶离了天悦酒店。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片狼藉越来越小。

我看到酒店经理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看到宾客们窃窃私语、满脸震惊地散去,看到白若溪被她的父母拉扯着,一边打一边骂。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我并没有感觉到复仇的快感,也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兴奋。

我只是觉得累。

还有一点点悲哀。

为了那点可笑的虚荣和权力,他们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甚至叫嚣着要夺走别人的性命。

当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时,又可以瞬间抛弃所有的尊严,跪地求饶。

这或许就是我爸一直把我养在温室里,不让我过早接触这些的原因。

人性中的恶与蠢,有时候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方叔通过车内通讯系统轻声问我:“小姐,要不要放点音乐?”

“不用了,方叔。”

我说,“我想安静一会儿。”

“好的。”

过了一会儿,方叔又说:“老板让我转告您,他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但有些时候,对恶最好的回应,就是用更强大的力量,一次性将它碾碎。

让它再也没有机会,伤害到您。”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碾碎。

这个词用得很贴切。

顾家和白若溪,就像两只挡在车轮前的螳螂,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碾,只要车轮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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