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接通电话。
“喂?请问是苏晚女士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而冰冷的男声,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沉重。
“我是。
您哪位?”
我的声音干涩紧绷。
“这里是市交警支队事故处理科。”
对方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耳膜上,“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丈夫林远先生,于今日上午十时左右,在环城东路高架桥路段发生严重交通事故……”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手机从麻木的手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在颅内疯狂嘶鸣。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扭曲。
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从我无意识松开的手中飘落,像一片沉重的落叶,覆盖在摔碎的手机屏幕上。
林远.…车祸..死了?这个刚刚用最残忍的方式背叛我、羞辱我、试图在财产上榨干我的男人……死了?
身体晃了晃,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谢谢由用的街。
殡仪馆的空气永远带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和陈旧花朵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低回的哀乐如同背景噪音,沉闷地敲打着耳膜。
告别厅里光线昏暗,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正前方挂着林远的黑白遗照。
照片是几年前拍的,意气风发,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讽刺。
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人。
林远公司里几个不得不来的高层,脸上带着程式化的悲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还有几个远房亲戚,表情更多的是麻木和看热闹的猎奇。
林远的母亲一个平时就刻薄寡恩的老太太,此刻坐在前排,哭得呼天抢地,嗓音尖利,与其说是悲痛,不如说是宣泄某种失去长期饭票的恐慌和愤怒。
她的哭声在空旷的厅里回荡,格外刺耳我穿着一身临时买来的、不合身的黑色套裙站在家属答礼的位置,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片死水般的麻木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从得知消息到现在,短短几天,像过了几个世纪。
处理事故、认尸、应付警察和保险公司….每一件事都像钝刀割肉。
林远的尸体在车祸中损毁严重,我只看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