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笼罩。

寒窑里的每一处都留存着他的气息,他用过的碗筷、睡过的床铺,都成了我痛苦的根源,每一个物件都能勾起我对他的思念,也让我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洒进寒窑,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阴霾,那阳光仿佛也带着无尽的哀伤。

饭菜摆在面前,我没有一点食欲,唯一的苦苣竟成了我反复咀嚼的菜品,每一口都如同吞咽着痛苦与绝望,那苦涩的味道就像我的人生。

当最后一口苦苣在齿间爆开汁液的刹那,我恍惚看见了十四岁的自己。

相府金丝楠木书案上,《女诫》的“贞静清闲”四字正被透过窗阁的日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竹筷撞上瓷碗的脆响将我拽回现实。

山风掠过耳际,我突然回想起初嫁后,薛平贵同我吃饭时的笑语:“野菜要配崖蜜才甜。”

如今再也没有崖蜜了。

后来的生活,我整日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心中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身体也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日益虚弱,几近绝食状态,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消逝,如同寒窑中那闪烁不定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我陷入了一种麻木的沉沦。

不再有泪水,不再有期待,寒窑里杂乱无章,灰尘肆意弥漫,我也懒得去收拾,仿佛连最后的力气都已被抽干。

身体因为缺乏运动和过度悲伤开始虚胖,精神萎靡不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我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所有兴趣,每天只是机械地活着,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在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在这漫长的黑暗里,我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成为了时代洪流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无人在意,无人关心。

饥饿最终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将我从麻木的深渊中唤醒。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出门挖野菜,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山路崎岖,布满了尖锐的石子和丛生的荆棘。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住身旁的树干时,掌心被粗糙的树皮划破,鲜血渗出。

可我已无力在意,这点伤痛与我内心的痛苦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途中,我遇见了邻村佝偻着腰的李嫂,她是众人眼中恪守妇道的贞妇标本。

她的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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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