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涌起。
紧接着,火苗又顽强地窜起,却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将整个堂屋映照得如同鬼域!
“吱嘎——”堂屋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推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气,混合着河底淤泥特有的腐臭,如同实质的潮水般,猛地灌了进来!
那气味冰冷、湿重,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几乎让我窒息。
借着那幽绿摇曳的灯光,我看到了门槛外的地面。
湿的!
从门槛外开始,一路向内,清晰地印着两行脚印!
那脚印带着水渍,边缘模糊,一步一个水印,湿漉漉地、粘腻地延伸进来,穿过堂屋冰冷的地面,一步,一步,毫不停顿地,径直朝着我蜷缩的角落——我的床铺方向延伸过去!
我的床!
就在我坐着的条凳旁边!
那湿漉漉的脚印,最终停在了我的床前。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浑身滴着水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的床边,正低头俯视着空荡荡的床铺!
极度的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我,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我蜷缩在条凳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怀里的斧头是我唯一的依靠,冰冷的铁刃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刺痛,提醒我还活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屋子里只剩下那盏长明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噼啪”声,以及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那浓烈的腥臭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冰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无数细小的冰针。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死寂和恐惧逼疯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那声音离得极近,近得仿佛说话的人就紧贴着我,冰冷的呼吸直接喷在我的耳廓上。
声音嘶哑、干涩,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水汽,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儿…儿啊……”是爹的声音!
但比记忆中更加苍老、疲惫,浸透了河水的冰冷和绝望!
“爹…爹是…活埋的……活埋的”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接连在我脑海中炸响!
瞬间劈开了所有混沌的恐惧,只剩下冰冷的、尖锐的剧痛和滔天的愤怒!
活埋?!
沉河前那疯狂的抓挠声!
指甲缝里的黑泥!
陈老栓那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