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款款。
“小满，嫁给我吧。”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从今以后，家务我全包。”
“我的工资卡，我的所有一切，都交给你保管。”
“我会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段录音，林小满曾经反复听过无数遍。
每一次听，都觉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现在，这些话通过收音口，被吸进了那台冰冷的脱水机。
机器开始运转。
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进度条。
甜言蜜语脱水处理中……水分含量：99.8%预计处理时间：三小时。
“三小时？”
林小满有些惊讶。
老板解释道。
“承诺越是浮夸空洞，含水量就越高，脱水所需的时间就越长。”
“之前有一位客户，他先生的誓言脱水了整整一天。”
林小满想起了她的闺蜜周周。
周周的前夫也是这样，山盟海誓说得天花乱坠。
“周周前夫的誓言，后来怎么样了？”
她轻声问。
老板指了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
“脱水后的‘干货’，因为体积太小，又没什么营养价值，被我们回收做成了蟑螂诱饵。”
“据说效果还不错。”
林小e满沉默了。
三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和老板就坐在脱水间外的观察室里。
张驰在里面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终于，机器的轰鸣声停止了。
“叮”的一声轻响。
方形出口处，掉出来一小片东西。
那东西呈灰白色，皱巴巴的，比指甲盖还要小。
林小满走过去，把它拈了起来。
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
这就是张驰那些“一辈子”的承诺。
旁边的屏幕上，显示出脱水后的“干货”成分分析。
原始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脱水后干货：“一辈子”= 有效期3年，从婚后第一天开始计算，随女方容貌、身材贬值而加速衰减。
原始句：“家务我全包。”
脱水后干货：“家务我包”= 偶尔倒一次垃圾（需提醒三次以上），或在心情好时洗一次碗（不包含刷锅）。
原始句：“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保管。”
脱水后干货：“工资卡”= 月薪三万，上交一万五，剩余部分以“公司应酬人情往来”等名义作为私房钱。
存在隐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