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步伐稳定而坚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山岳移动般不可阻挡的意志，大步走向那块刚刚被我用湿布仔细擦拭过、此刻光可鉴人如同黑色镜面般的巨大黑板。
那里，还残留着陈泰教授刚才圈点“陈氏原理”时留下的淡淡红色记号笔痕迹。
我的动作突兀、僵硬，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
深蓝色的粗糙工装在雪亮得刺眼的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寒酸、刺眼，与这个金碧辉煌、象征着人类智慧顶峰的圣殿氛围形成了荒诞而尖锐到极致的对比。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惊愕的、疑惑的、鄙夷的、好奇的、纯粹看热闹的、甚至前排几位大师骤然锐利起来的——如同无数道实质的、带着巨大压力的探照灯光束，齐刷刷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凝固成了坚硬透明的琥珀，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死寂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你干什么？！
疯了吗？！
保安！
快！
快把他给我弄出去！”
陈泰教授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的从容和胜利者的光辉瞬间碎裂，被惊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如同见鬼般的恐慌取代，声音通过麦克风尖锐地、失态地响起，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刺耳，响彻全场！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充耳不闻，仿佛他的怒吼只是遥远的背景噪音。
我的手已经坚定地、毫不犹豫地摸到了粉笔盒里一支崭新的、洁白的、长度完美的粉笔。
冰凉的、略带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镇定的力量。
第一笔落下！
坚定而果断，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清晰的“吱——”声！
一个极其简洁、却蕴含着深邃而优美对称性的复变积分表达式 ∫_γ f(s) ds ，出现在黑板左上角。
粉笔灰簌簌落下，如同初雪。
紧接着，第二个符号，一个描述临界线附近零点密度分布规律的泛函方程 F[ρ(σ,t)] = G[L(s)] ，出现在与之严格对称的黑板右下角。
位置精准，如同经过尺规测量。
我的动作越来越快，不再是清洁工的迟缓机械，而是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积蓄了所有愤怒、屈辱与不屈灵魂力量的、近乎暴烈的流畅！
粉笔在黑板上急速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