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自己的脸，眼角的细纹比去年深了些。
手机在外面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消息：“爸，苏晴爸妈在老家打工，暑假她没地方去，我让她住咱们家啦。”
水流哗哗响着，陈泽关掉花洒。
窗外的蝉鸣铺天盖地，他忽然想起妻子还在时，也是这样的夏天。
她总爱在露台练瑜伽，林薇趴在栏杆上数她做了几个下犬式，阳光把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被晒褪色的画。
2 厨房心事苏晴住进来的第三天，陈泽发现家里的冰箱永远是满的。
早上七点，他去厨房热牛奶，总能看见保鲜盒里码着切好的水果——芒果块裹着保鲜膜，圣女果去了蒂，甚至连葡萄都一粒粒剪了梗。
“叔叔您胃不好，空腹别喝冰的。”
苏晴系着林薇的小熊围裙，正把煮好的小米粥盛进碗里，手腕上还沾着面粉。
她确实和林薇不一样。
林薇煮泡面都能把锅烧糊，苏晴却像天生就该站在厨房——切菜时手腕翻转的弧度，炒菜时颠勺的力道，甚至擦灶台时会顺着瓷砖的纹路擦。
陈泽看着她的背影，有时会恍惚以为妻子没走。
“苏晴，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一次晚饭时，他忍不住问。
正给林薇夹排骨的苏晴手顿了下，随即笑起来：“我爸在工地支木工，我妈帮人摘棉花。
他们说城里花销大，让我暑假别回去。”
她扒了口饭，声音闷在碗里，“林薇说您这儿有空房间，我……我可以付房租的。”
“说什么呢。”
陈泽把凉拌黄瓜往她那边推了推，“住到开学就行，别跟叔叔客气。”
林薇在旁边拍着苏晴的肩膀：“跟我爸客气啥！
他最疼人了，上次我同学来住，他还给我们买了冰淇淋蛋糕。”
苏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
陈泽忽然想起妻子刚嫁过来时，每次他说“别客气”，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眼里盛着没说出口的感激。
变故是从那件碎花睡裙开始的。
那天陈泽加班到十点，客厅的灯还亮着。
苏晴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纪录片。
她穿了件林薇的旧睡裙，领口有点松，露出锁骨处的小痣。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回头，遥控器“啪嗒”掉在地上。
“叔叔回来了？”
她慌忙站起来，睡裙的裙摆扫过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