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脚也像被钉在了原地，灌满了冰冷的铅。
秦海的动作有条不紊，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平静。
他拿起桌上那个用了很久、杯壁有几处明显凹痕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将里面剩余的茶水倒掉，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擦拭着杯身，每一个凹痕都被他的指尖温柔地抚过。
那专注的姿态，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擦干净后，他小心地将杯子收进随身的旧帆布包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摊开的、边缘磨损卷曲、贴满了各色标签的剧本上。
他伸出手，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和……诀别般的意味，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磨得发毛的封面。
封面下方，几个褪色的字隐约可见：《演员的自我修养》。
然后，他拿起剧本，小心地合拢，手指在封面上又停留了片刻。
一声极轻、极沉、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叹息，在寂静的空气里弥漫开来，沉重得让江屿几乎无法呼吸。
那叹息里，是某种坚持了一生的东西，在现实的铁壁面前，轰然倒塌的余音。
秦海拎起那个旧帆布包，转过身。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阴影里的江屿身上。
那眼神异常复杂，没有指责，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悯，一种洞悉一切的苍凉，还有一种……近乎于理解的疲惫？
那目光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江屿的心上。
秦海对着他，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深深地、最后看了江屿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江屿光鲜亮丽的皮囊，看到了他内心那个惊慌失措、空洞惶恐的灵魂。
然后，他收回目光，拎着那个旧帆布包，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背脊，平静地走出了休息间。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那声叹息，那本被抚摸的旧书，那最后平静却洞穿一切的眼神，还有那挺直的、消失在门后的萧索背影，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冰锥，深深扎进了江屿的心脏，剧痛伴随着无边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脱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