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子，激起圈圈涟漪，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站起身。
但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枷锁束缚着，那是长久的压抑和刚刚经历的巨大羞辱带来的惯性。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孤绝的背影，即将跨过那道象征着分割的门槛。
就在长青的左脚即将迈出大厅门槛的刹那——“等……等等！”
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某种豁出去般决绝的声音，猛地撕裂了大厅里沉重的死寂！
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一扯，瞬间聚焦！
是唐清雪！
她不知何时已经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因为急切和虚弱而有些踉跄，月白色的衣裙在静止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仓促的弧线。
厚重的面纱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隐约可见她紧咬的下唇和那双在面纱后骤然亮起、如同燃烧着某种微弱火焰的眼眸！
她死死地盯着长青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两个字。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连沈玉麟都忘记了颤抖，惊愕地抬起汗涔涔的脸。
唐震山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看向自己的孙女。
长青的脚步，停下了。
就在门槛之前。
他没有回头。
背影依旧挺拔孤绝，仿佛那道声音只是掠过耳畔的一缕微风。
时间，仿佛被拉长。
唐清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跳出来。
喊出那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能感觉到爷爷惊疑的目光，能感觉到周围无数道瞬间变得复杂难言、带着探究、怜悯、甚至一丝看戏般兴味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她身上，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那层厚厚的面纱，此刻不再是遮蔽，反而成了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幕布。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纤细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指死死绞着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没有退缩。
那双透过面纱、紧紧盯着门口背影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和难堪，更多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孤注一掷的光芒。
仿佛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明显的颤音，如同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