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脏上,又狠狠捅了一刀,而且是致命的一刀。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昂贵的西装可能已经扯开了领口,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在办公室里,或者某个能俯瞰城市的落地窗前,对着电话歇斯底里。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初秋微凉的空气带着尘埃的味道涌入肺腑。
然后,对着话筒,用最平静、最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轻轻说道:“陆衍,”我顿了顿,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如同在念一个陌生人的代号,“海水很冷吧?”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次的寂静,比上次更加彻底,更加空洞。
仿佛连他那边背景里可能存在的任何细微声响——秘书的脚步声、电脑运行的嗡鸣、甚至他自己的呼吸——都被瞬间抽空了。
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
几秒钟后,一种新的声音,极其微弱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呜呜的……呜咽的风声。
那不是自然的风,那是一种在高处、在空旷无遮挡的地方才会有的、带着尖啸的、猎猎的风声!
如同鬼哭。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攥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烈的青白色。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天台!
他……在天台!
前世那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感官,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和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只是这一次,站在悬崖边缘,即将被那无底深渊吞噬的,换成了他!
电话那头的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像无数冤魂在哭嚎,疯狂地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那风声穿透耳膜,直直灌入脑海深处,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毁灭性的召唤。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扭曲。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疯狂地撞击。
风声,只有风声。
那猎猎的、如同末日号角般的呜咽风声,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唯一回应,也是这个世界崩塌前最后的背景音。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交易中心台阶上,初秋的阳光带着虚假的暖意落在身上。
手中的文件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刚刚签下的、价值数十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