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锈和腐朽的混合味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压得人心里发慌,喘气儿都费劲。
就在这时,记忆的碎片,像冰碴子猛地掉进了滚油锅,噼里啪啦炸开了花,烫得我灵魂都在哆嗦——昨夜,不,应该说是“前世”的昨夜,我,林薇,一个苦哈哈在广告圈里摸爬滚打的乙方小策划,正为了那个龟毛到令人发指、改了九九八十一遍还不满意、磨得人半点脾气都没了的PPT方案,熬得两眼通红,眼珠子干涩得像砂纸,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把,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深宫大院里一抹无依无靠、随时可能被一阵风吹散、或者被这冷宫吞没的孤魂野鬼。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饿得心都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我咬着后槽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气声,撑着像灌满了铅一样酸软沉重的身子,艰难地坐起来。
粗粝的草席边儿毫不留情地磨蹭着胳膊肘娇嫩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喉咙干得冒烟,像是堵了一把滚烫的沙子,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眼睛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在这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回声的屋子里搜寻。
没有水壶,没有哪怕半块能垫垫肚子的馊馒头,只有墙角挂着几缕破败得如同老人胡须的蜘蛛网,在不知从哪条缝隙钻进来的、带着哨音的穿堂风里,可怜巴巴、摇摇欲坠地晃悠着,像极了此刻的我——悬在生死线上,随时可能坠落。
外头,那刻意压低的啜泣声又飘了进来,断断续续,像秋虫垂死的哀鸣,还夹杂着细碎得像耗子啃噬墙角、啃噬人心般的嘀咕声。
“……翠云姐,你……你说……陛下这回……真会……大发慈悲,放咱们出去吗?”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浓重哭腔和无限希冀的声音,细弱蚊蝇地钻进来,是那个叫小梅的小宫女。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像是寒风里最后一片树叶。
“慈悲?”
另一个声音立刻响起,尖利些,透着一股子被岁月和绝望磨平了所有棱角后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凉薄,“小梅啊,我的傻姑娘,快醒醒吧,别再做那不着边际的春秋大梦了!
咱们被打发到这活死人墓里,不就是碍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