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她的心脏。
她想喊住他,想质问,想倾诉满腔的委屈和痛苦,想让他别走……可喉咙像是被什么死死扼住,最终,她只是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却没能发出一个挽留的音节。
千言万语,化作冰冷的沉默,目送他走向未知的战场。
然而,命运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
谢炎琛前脚刚走,京城便掀起了另一场腥风血雨。
苏予淮,这位因坚持正义而被打压的清流,终究没能逃过政敌的毒手。
他们编织了一张天衣无缝的“通敌叛国”巨网,利用边境战事的混乱和民众对“叛贼”的激愤,迅速罗织罪名,将苏予淮推向了断头台。
行刑之快,连申辩的机会都未留下。
当那冰冷的“苏予淮伏诛”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入李若初耳中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颜色。
那个在她初入京城、茫然无依时,默默给予关注和帮助的温润君子;那个在朝堂之上,为了她父亲旧案奔走呼号的耿直御史;那个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为了心中的正义和……或许还有一丝对她的情愫,而选择对抗谢炎琛、最终身陷囹圄的傻瓜……就这样,没了?
“予淮哥哥……”李若初瘫软在地,泪水决堤,却哭不出声,只有无尽的悲恸在胸腔里翻涌、撕裂。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苏予淮那份沉默而深沉的守护,那份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的心意,有多重,有多深!
可这份明白,来得太迟,太迟了!
迟到他已化作一缕冤魂,她连一句“对不起”,一句“谢谢你”,都再也无法送达。
悔恨与悲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几乎窒息。
这致命的打击还未平息,更令人心碎的噩耗,裹挟着北境的风雪,再次降临。
慕景桉死了。
在南荣国与大靖正式开战的当口,南荣的密使潜入京城,找到了被软禁的他。
他们带来了故国的严令:要么配合刺杀大靖主帅谢炎琛,为南荣立下不世之功;要么,便是叛国之罪,累及母族!
这残酷的选择,将慕景桉逼入了绝境。
刺杀谢炎琛?
那是李若初在乎的人,是他心底深处不愿伤害的存在。
违抗母国之命?
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因他而蒙难?
这无解的枷锁,套牢了他短暂而坎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