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音,像石子投入深井,空洞得吓人。
这笑声显然激怒了王莉。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耳膜:“你笑什么?
陈默!
你有什么资格笑?
看看你这副样子!
看看这破地方!”
她涂着昂贵指甲油的手指用力地戳点着四周——斑驳脱落的墙皮,吱呀作响的旧木桌,洗得发白的廉价窗帘,“我跟着你,受够了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林骁能给我的,你十辈子都给不起!
离婚!
马上签字!”
她猛地从她那个崭新的、印着巨大奢侈品Logo的手袋里,粗暴地扯出几页纸,狠狠地拍在面前唯一还算平整的旧木桌上。
纸张拍击桌面的声音,响亮又干脆。
“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张牙舞爪地刺进我眼里。
下面,她娟秀却透着决绝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我垂下眼,目光在那份协议书上停留了几秒。
纸页的边缘被她捏得有些发皱。
空气里,她身上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香水味,混合着地上钻戒折射出的冰冷光芒,还有颧骨上那道细微伤口传来的持续刺痛,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我抬起头,看向她那张写满了不耐和势利的脸。
很奇怪,心脏的位置没有预想中的撕裂般的痛楚,反而像被塞进了一块巨大的、冰冷的铁砣,沉甸甸的,压得所有感觉都麻木了。
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得像一个劣质的面具。
我甚至伸手,拿起桌上那支她准备好的廉价签字笔。
笔杆冰凉。
我的手指很稳,没有一丝颤抖,在那份宣判我过去三年是个彻头彻尾笑话的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默”。
两个字,写得异常清晰、平稳,力透纸背。
我把笔轻轻放下,发出轻微的“嗒”声。
然后,我抬起头,迎上她错愕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心虚的目光,脸上那个僵硬的笑容似乎扩大了一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回荡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祝你嫁入豪门,永享富贵。”
说完,我不再看她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不再看地上那两枚讽刺并置的戒指,更不去管颧骨上那微不足道的伤口。
我转身,脊背挺得笔直,拉开那扇吱呀作响、油漆剥落的旧防盗门。
外面楼道里浑浊的空气扑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