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同样映着扭曲人影的走廊墙壁上。
坚硬的大理石墙面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刺骨的凉意，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体内翻江倒海的灼烧感和耻辱感。
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无声的窒息中徒劳地张开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和脚步声。
李哲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从墙上撕下来，像一缕游魂般仓皇地闪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
沉重的防火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个冰冷光鲜的世界，只剩下应急灯惨绿的光和灰尘的气味。
他靠在冰冷的楼梯扶手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楼下隐约传来喧闹的人声，是面试结束的人群开始涌出。
他麻木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下午3:47。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他汗湿的手心里疯狂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是那种APP推送特有的、带着点急不可耐的嗡嗡声。
屏幕顶端，一条来自陌生购物APP的通知，带着鲜艳的、喜气洋洋的底色，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新人专享恭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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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字，鲜红、硕大、跳动着，像一个咧开嘴的、无声嘲讽的鬼脸。
尤其是那个“最高388”，每个笔画都扭曲着，带着张超得意的笑脸，带着秦岚冰冷的话语，带着教授课堂上挥舞的手臂，带着李哲自己邮件里那行冰冷的“很遗憾”……所有的一切，都浓缩在这几个刺目的字符里，带着巨大的、荒谬的、令人作呕的吸引力，狠狠砸在他的视网膜上。
手指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带着一种自虐般的麻木，不受控制地点了下去。
屏幕短暂地黑了一下，随即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和漫天飞舞的虚拟彩带，喜庆的背景音乐突兀地在寂静的楼梯间响起，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
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红包图标在屏幕中央旋转，膨胀，最后“嘭”地一声，如同一个廉价的魔术，炸裂开来。
金光散去，彩带飘落。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小字，冷静得如同宣判：恭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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