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周上尉!”
周津时抬手,指了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伤兵,“赶快送医,淘汰,没有复活机会。”
一天天跟个敌特似的。
差点把命送他和猪手里。
“是,上尉!”
周津时和梁温椬拉开了些距离,他受伤的手便显露出来。
红液透过表带,流向掌心,再顺着手指,一滴一滴……
滴在石头上,与梁温椬踩碎的草叶混合。
梁温椬赶忙起身,拉住周津时胳膊,把他按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你坐好,我看看伤成什么样。”
周津时没出声,安安分分坐在斜坡的大石头上。
一双长腿自然分开。
受伤的手被梁温椬摆弄着搁到腿上。
鲜血把整块军表染红,表盘里的五星红旗完全浸入鲜红,看不到模样,看不清时间。
梁温椬站在周津时腿边,大幅度弯着腰,手指在他手腕摸来蹭去,很痒。
“还好还好,没碰到静脉。我把表带解开了?”
“嗯。”周津时抬眼看梁温椬,“快点。”
真的痒。
“好好好,我尽量,我哪有你那么快。”
厮杀红毛兽时,跟个闪电人似的。
打杀刚结束,两个人的呼吸都还没十分平稳。
静下来的空气里,他一声喘,她一声呼,相互融汇,又此起彼伏。
纠缠,放开,又纠缠,暧昧极了。
梁温椬刚要解开表带,周津时忽然把手抽走,拎起她衣领,“刷”地一声,她的民用迷彩拉链被拉了个通顶。
脖子全部被埋了进去。
“梁温椬,白色蕾丝很好看,是么?”
衣服那么宽松,领口开那么大,人又大弯着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可爱,又可气。
梁温椬先是反应了一下,接着娇俏俏的脸颊涨得更粉。
熟透了。
她死死捂住周津时眼睛,“流氓。”
周津时是流氓。
“梁温椬,你傻?”
周津时偏身躲开梁温椬,单手撑着石面,上身微微后倾,一眼不眨地看她。
“流氓不会把你衣服拉严,而是脱掉。”
好像,他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但是听不起来不好听。
“闭嘴,不许说。”梁温椬声音闷闷的,摘下后背的背篓,翻来翻去,拿了碘伏和纱布。
棉签跑丢了。
草药也丢去大半。
“反正你看了。”不然,周津时怎么知道是白色。
他还懂蕾丝,呸!
周津时冷嗤一声,“是你没保护好自己,但凡一个不瞎的坐在这,都会看见。”
梁温椬越争脸越粉,不然就权当扯平了。
她看过周津时的小兄弟,不,是大兄弟。
梁温椬不再作声,默默拧开一瓶新碘伏。
扯过周津时伤了的手腕,沿着新鲜的伤口,缓缓倒上去。
他疼了。
手腕微微一动。
接着,梁温椬干脆蹲到周津时腿边。
先给自己手消了毒,又扯断一段纱布,快速卷成一个圆柱体,倒上碘伏后,沿着伤口轻轻地蘸。
将血污和破口清理干净。
梁温椬那么小心翼翼地观察。
嘴里念着,“幸好是偏着划过去,差点把筋挑断。”
好险。
她抬起脸看周津时,“就差一点点,我看见你手筋了,最好去医院把伤口缝一下,不然容易反复撕裂。”
“嗯。”周津时脸色沉静,忍着疼,“先这样。”
等着回家给他爸好好看看。
这要落一条疤,以后还怎么牵女孩子手?
娶不到老婆了。
伤口清理干净后,梁温椬开始给周津时缠纱布,“在部队很苦吧?”
她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苦。
尤其对周津时这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
但是,他不考军校,不去部队磨炼,他爸会把他送去自家码头扛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