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的像他娘,真好看。
夫人说了叫什么吗?”
“禀告老爷,夫人刚歇下,还没取名字。”
张启山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眼里的泪落了下来,滴在孩子襁褓上:“借光景以往来兮,施黄棘之枉策……就叫他景策吧。”
“景策。”
我与他异口同声。
这三个字,像刻在魂魄里的烙印。
从第一世他还是那个拒接圣旨的将军,到后来的孤帝,再到五世青灯古佛旁的僧人,他都叫景策。
那句诗,我早就背得比佛经还熟。
奶娘把景策抱去喂奶时,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鬼魂能听见的声音说:“第八世了,景策。
这一世,别再等了好不好?”
他小嘴咂了咂,像是在梦里吃到了糖,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
我陪着他走过了五年。
这五年,丞相府的海棠开了又谢,景策从只会哭的婴孩长成了会跑会跳的小童。
他总爱坐在海棠树下练字,写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景策”,笔锋歪歪扭扭,却带着股执拗的劲。
有时我会趁他睡着,用灵力在他的纸上画个小狐狸——那是第一世他在边关养过的宠物,后来战死时,那狐狸守在他尸身旁,活活饿死了。
“时妩琼,你又在捣乱。”
他醒来看见纸上的狐狸,总会皱着小眉头,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说话。
我愣住了。
一千二百多年,他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可他说完,又低头继续练字,仿佛只是随口胡诌。
我飘到他面前,仔细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孩童的清澈,却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像蒙着雾的古井,深不见底。
或许,他是真的能看见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打碎了。
景策五岁生辰那天,天空阴沉得可怕。
丞相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嘴里喊着“抄家快跑”。
我看见张启山抱着景策,往后门跑,他的官服上沾着泥污,平日里的儒雅荡然无存:“策儿,爹对不住你……去江南找你舅舅,好好活着,别回京城。”
景策死死抓着他爹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娘呢?
我要娘。”
“听话!”
张启山把他塞进一个车夫怀里,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快走!”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拽住了我。
那力量比捆着我的锁链还要可怕,我看见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