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眠的药,他总说“药能安神,也能害人”。
翻墙进去时,他看见王家堂屋亮着灯,李秀娥正给孩子喂奶,最小的娃叼着奶头,手里攥着块糖,糖纸是去年阿峰给的。
那天他在集上卖菜,这娃追着他要糖,他把唯一的水果糖给了她,说“好好学习,走出这村子”。
柴刀砍在木门上,发出闷响。
王虎他爹举着板凳冲出来,嘴里骂着“哪个狗娘养的”,被阿峰一脚踹翻。
老人趴在地上,想抓阿峰的脚,阿峰的柴刀扎进他咽喉时,血溅在供着的关老爷像上。
关老爷的脸本是朱红,被血浸成了紫黑,像爹咳在被单上的血。
“救命!”
李秀娥把孩子护在怀里,指甲挠在阿峰脸上,血珠滴在地上,绽开朵暗红的花。
三个孩子吓得直哭,最小的娃把糖塞进嘴里,含混地喊“哥哥”——是喊阿峰,去年他给糖时,这娃就这么喊。
阿峰的柴刀顿了顿,想起爹的话:“别伤无辜。”
可王虎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踹断爹肋骨时的笑,往井里倒农药时的狠,扒李寡妇墙头时的恶。
柴刀再次挥下去,李秀娥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像被掐灭的烛火。
最小的娃还含着糖,糖纸从嘴角飘下来,落在阿峰的鞋上。
阿峰看着那团粉色,突然想起爹教他叠糖纸的样子,说“留着,能换糖吃”。
可现在,糖纸被血浸透,成了黑的。
他翻出院墙时,听见村里的狗在叫,混着些细碎的笑——是村民趴在墙头看,数着他砍了几刀,像在数麦场上的麦粒。
第四章 哑噤李秀娥的尖叫刺破窗纸时,东厢房的赵老栓数到了第三声鸡叫。
他摸出猎枪,枪管上的铁锈沾了满手,像陈年的血。
二十年前狼群围村,他爹举着这枪站在最前,枪管喷吐的火舌把狼尸堆成小山,爹说“狼怕狠人,人也一样”。
可现在,他对着枪膛哈了口气,用布擦了又擦,却不敢把棉花掏出来——他怕枪响了,王虎的弟兄会拆了他的房。
西屋的王桂花把被子蒙得更紧,银镯子硌在肋骨上,疼得清醒。
她想起前年男人被王虎打断腿,她跪在王虎家门口,额头磕出血,求他“放过我们吧”。
王虎往她头上泼了盆馊水,说“断条腿算轻的,再闹,卸你男人的胳膊”。
后来男人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