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年前,亲手设计,寄给我那位匿名恩人的回礼。
我叫它“新生”。
感谢他,将我从绝望中拉起,给了我一次新生。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是他。
那个用温暖文字,鼓励我走出父母双亡阴影的恩人。
那个我幻想过无数次,想要当面感谢的长者。
他竟然以这样屈辱、不堪的方式,成了我工作台上的第一百具尸体。
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江晚?
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队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没事,天冷。”
我强迫自己冷静,用尽全身力气,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我以专业的名义,要求再次检查尸体。
我俯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他的双手。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左手指甲的缝隙里,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小的,不属于他自己的皮屑。
我又看向他的手腕,被名贵手表遮盖住的地方,有一圈极不明显的,深红色的勒痕。
那绝不是溺水挣扎能造成的伤痕。
这不是意外。
是谋杀。
“初步判断是失足溺水,身上没有财物,按无名氏流程处理吧。”
警察做着记录,准备收队。
“等等。”
我站起身,第一次违抗了规定。
“死者手腕有非正常勒痕,指甲里有异物,我怀疑死因,需要把尸体带回工作室,做进一步检查。”
队长诧异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要为他查明真相。”
02我是在凌晨被上司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
“江晚!
你是不是疯了!
傅家的尸体你都敢扣!”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尸体有疑点。”
“什么疑点!
死者哥哥都找上门了!
一列的黑车堵在门口,你知道那是什么阵仗吗?
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上司的咆哮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挂断电话,换上工作服,走进工作室。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安安静静。
我的恩人,傅承泽。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殡仪馆的接待室里,气氛压抑。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坐在沙发主位,双腿交叠,鼻孔朝天。
他就是傅承泽的哥哥,傅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