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此时，诺诺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我举起手机接通，诺诺的笑脸顿时充满屏幕，货架另一边有人刚好在取酸奶。
我下意识侧头。
目光撞上——岁月在那张曾经轮廓分明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法令纹和眼纹，眼神不复五年前的锐利，却透出一种更深沉的疲惫。
林薇！
世界真他妈小！
她也看见了我。
四目相对那一刻，她瞳孔骤然放大，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甚至忘记了基本的社交回避。
空气凝固了，只有冷柜马达低沉的嗡嗡声像是背景噪音里的回音壁。
五年前公司楼下那场让我尊严尽失的对峙，以雷霆万钧之势倒砸回来。
我心脏猛地狂跳，手指冰凉——她看到了诺诺？
她知道？
无数阴暗的、尖锐的念头瞬间炸开。
身体快于大脑，我下意识关了手机，本能地想退后，想立刻从这个装满“过去”的牢笼里消失！
没等我挪动半步，林薇脸上的震惊像潮水般退去，换上了一副异常复杂的神情。
忧虑、急迫，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解脱？
她“砰”地一声关上冷柜门，几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我的小臂。
力道很大，带着微微的颤抖，冰凉的手指掐进我的皮肉。
“等等！
李薇！
听我说！”
她声音嘶哑，透着从未有过的焦灼，“真的是你！
五年……你……”她急促地喘息，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射，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我眼底最深处的恐惧，“孩子……江夏的孩子，是不是？
眼睛……那眼神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的伪装被无情撕开。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她，尖锐地反击：“关你屁事！
她叫诺诺！
是我一个人的！”
“一个人？”
林薇嘴角勾起一个极度苦涩又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是啊，你是带着孩子‘一个人’躲了五年！
可李薇，”她逼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我，像要洞穿我的灵魂，“你这五年里，真的……就只剩下恨了吗？
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他当年，为什么非要那么做吗？”
“为什么？”
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干涩得可怕。
明知不该问，那三个字却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脱口而出。
五年辛苦筑起的堤坝，在她这句致命一击下摇摇欲坠。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