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门口,竟有些局促,不像那个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南宫大人。
“南宫大人。”
阿凝低下头,手指绞着抹布,“您怎么来了?”
“路过。”
他别过脸,视线落在院墙上新生的青苔上,“看你家烟囱没冒烟,猜你没吃饭。”
食盒里是两碟小菜,一碟炒青菜,一碟红烧肉,还有碗白粥。
阿凝认得,那红烧肉的做法,是她上次在酒楼给南宫曜端错菜时,他皱着眉却吃了半碗的那种——偏甜,带点酒香。
“大人费心了。”
阿凝把食盒端进厨房,找了两个粗瓷碗盛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说话。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倒显得屋里格外安静。
南宫曜舀粥的手微微发抖,阿凝才发现他左手的指关节肿着,像是受过刑。
“你的手……”她忍不住问。
“没事。”
他立刻把手缩回去,放在桌下,“查案时不小心碰的。”
阿凝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青竹说他在牢里咳了半宿,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多吃点,补补。”
南宫曜的耳尖红了,没拒绝,低头慢慢嚼着。
肉是凉的,他却觉得甜到了心里。
从那以后,南宫曜总以“查案路过”为借口,往阿凝的小院跑。
有时带两本书,说是“案头闲置,你或许用得上”;有时带些新出的点心,说是“下属送的,不爱吃甜”;甚至有次带了盆兰花,说是“衙门后院挖的,扔了可惜”。
阿凝都收下了。
书她认真读,点心她分给邻居,兰花她摆在窗台上,每天浇水。
她知道他嘴硬,也知道他那些“借口”背后的心意,只是谁都没点破。
变故发生在初夏。
李丞相虽被打入天牢,却有个远房侄子在禁军里当差,记恨南宫曜毁了他的前程,竟买通刺客,要在阿凝去寺庙上香的路上截杀她,嫁祸给流窜的悍匪。
那天阿凝刚走出寺庙,就被几个蒙面人围住。
她吓得腿软,却死死抱着怀里求来的平安符——是给南宫曜求的,他总说不信这些,她却想求个心安。
就在刺客的刀要砍下来时,有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刺客的手腕。
南宫曜骑着马,从街角冲出来,玄色披风在风里展开,像只护崽的鹰。
“南宫曜!”
阿凝喊着他的名字,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