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日后有半分不愿,我即刻自裁,绝不污了方家门楣。”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在恳求主人的怜悯,“只求方家,给她一条活路,给她父母……一个安身之所。”
死契!
议事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签下死契的赘婿,比奴隶还不如,主人可随意打杀,官府亦不会追究。
这是彻底将命卖给了方家。
方天海眯起了眼睛。
他不在乎这个野狗般的男人的命,但他在乎方大山夫妇掌握的一些家族边缘产业的秘密渠道。
彻底赶走他们,确实可能造成一些麻烦。
若是用这个野男人的命和尊严,换来方大山夫妇的安分留下,同时彻底解决方长这个耻辱……似乎,是个“划算”的买卖。
而且,一个签了死契的赘婿,随时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处理掉,不会有任何后患。
“爹!”
方雪不满地尖叫。
方天海抬手制止她,浑浊的老眼盯着佐菲,像是在评估一件没有价值的货物。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自即日起,你便是我方家赘婿,冠妻姓,名方佐。
生,是方家的狗;死,是方家的鬼。
若有半点逾越……”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
“是。”
佐菲低下头,掩去了所有情绪。
方佐……一个屈辱的符号。
角落里,方长一直低垂的头,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那双蒙尘星辰般的眼睛,透过枯槁的发丝缝隙,落在那个为了她签下死契的男人挺直却卑微的脊背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比之前更幽暗了。
婚礼简单到近乎敷衍。
没有红绸,没有宾客,只有一纸冰冷的死契文书按下了鲜红的手印,比所谓的拜堂仪式更为重要。
所谓的“新房”,是方家宅院最偏僻角落的一间废弃柴房,勉强收拾出来,四面漏风,空气中还残留着木屑和灰尘的味道。
一张破木板床,两床薄被,就是全部家当。
方长坐在床沿,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旧布衫,枯槁的头发被一块同样破旧的布巾勉强包着。
摇曳的劣质油灯将她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映照得更加狰狞诡异。
她沉默着,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
佐菲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