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猴子。
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我,小手还抓着我的衣袖,抓得紧紧的,嘴角淌着口水,却笑得一脸憨气,露出没长牙的牙床。
“瞧这对龙凤胎,多有灵气。”
接生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爽朗的笑意,“沈老爷,沈夫人,真是好福气!
一胎生了两个,凑成个‘好’字!”
我看着身边的小家伙,忽然想起忘川河畔的约定。
原来阎君说的“同一户人家”,竟是这般贴心的安排。
我们成了兄妹,从出生起,就陪在彼此身边。
那小家伙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又往我身边蹭了蹭,小拳头轻轻捶了捶我的脸颊,力道轻飘飘的,像是在说:“这次可别再弄丢我了。”
我眨了眨眼,用没长牙的嘴,轻轻“啊”了一声,算是应了。
这一世,再也不会弄丢了。
10.我们在沈家长大。
他叫沈砚之,我叫沈阮,是街坊邻里都羡慕的一对兄妹。
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父亲是个木匠,母亲是个绣娘,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
他依旧爱读书,常常抱着书卷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脸上,像极了地府书斋里的模样。
我总爱凑过去捣乱,抢他的书,拔他的头发——虽然他少年时头发软软的,根本拔不动,却会故意板着脸说:“阿阮,再闹我就告诉娘,说你又偷藏了灶上的糖。”
我便会吐吐舌头,从兜里掏出半块偷来的麦芽糖,塞到他手里。
他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会分我一半,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连阳光都变得甜甜的。
十三岁那年,他中了秀才,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时,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我。
隔着喧闹的人声、敲锣的声响、小贩的吆喝,他朝我眨了眨眼,手里的缰绳轻轻一扬,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的水花落在我布鞋上,凉丝丝的,却甜到了心里。
那天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递到我面前,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像他眼里的光。
十八岁,他要去京城赶考。
临行前夜,我们坐在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
他从袖中摸出支木簪,簪头雕着朵小小的玉兰,是他用课余时间,跟着父亲学了半个月才雕成的,边缘还有些粗糙。
“等我回来。”
他把簪子插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