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系着的、沉甸甸的老银锁,挂上孩子细瘦得可怜的脖子,把锁紧紧按在孩子单薄的胸口,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它,焐热这最后一点念想。
“长命百岁……娘的宝儿……要长命百岁……” 她将脸深深埋在孩子冰冷的额头上,滚烫的泪砸在孩子毫无生气的眼皮上。
寒风卷起地上的灰烬,打着旋,像一场无声的祭奠。
景象变换。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年轻的林怀恩(太爷爷)裹着破旧的棉袍,提着微弱的气死风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瓦砾堆中艰难跋涉。
他是在寻找可能幸存的街坊,或是值钱的物件?
没人知道。
忽然,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低头用灯一照,是一具小小的、蜷缩在断墙下的孩童尸体,早已冻得僵硬,小小的脸上覆盖着灰白的寒霜。
孩子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缝里露出一点褪色的绣线。
林怀恩的心猛地一沉。
他费力地掰开孩子冰冷僵硬的小手,一个同样沾满泥污的绣花荷包露了出来。
他打开荷包,里面是半块融化又冻结、沾着泥土的冰糖。
就在他触碰到冰糖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悲恸和自责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寒风,猛地撞进他的意识:“没甜……没让他尝过甜……” 那声音直接在灵魂深处回荡。
林怀恩浑身一颤,巨大的悲悯瞬间淹没了他。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冰冷的荷包揣进自己怀里,紧紧贴着心口最暖和的地方。
他就地坐在冰冷的瓦砾上,蜷缩起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固执地、一遍遍地,去焐那颗冰冷的荷包,去焐那半块凝结的冰糖,去焐那绝望母亲跨越生死的执念。
寒夜里,他一遍遍在心底低语:“尝到了……他尝到了……甜的……是甜的……”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终于,在某个晨曦微露的冰冷时刻,怀里那冰冷的荷包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那股缠绕不去的悲恸意念,如同晨雾般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带着释然的叹息……林怀恩用冻僵的手,在荷包里塞入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是他用木炭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冰糖化了,甜味还在。”
然后,他在孩子冻毙的地方,挖开冻土,将荷包和字条一同深埋。
祠堂里,三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