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南！”
萧景琰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
“回不去了……”她轻轻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有几只麻雀，在雪地里觅食，“皇上……以后……若是看到……受伤的小生灵……请您……发发慈悲……”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手缓缓垂了下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满了玉芙宫的庭院，落满了那几株木芙蓉光秃秃的枝头，也落满了萧景琰的肩头。
他抱着沈清沅渐渐冰冷的身体，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嫔妃，而是这深宫里唯一的一抹亮色，是那个愿意用自己的善良，去温暖这个冰冷世界的女子。
沈清沅死后，萧景琰罢朝三日。
他没有厚葬她，只是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骨灰送回了江南，埋在了一片开满了油菜花的田埂上，旁边还种了一棵梨树。
宫里再也没有人提起沅嫔，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几只麻雀，还常常飞到玉芙宫的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寻找那个曾经给它们撒米的女子。
多年后，萧景琰已经鬓角斑白。
他常常独自一人，来到空置的玉芙宫，坐在沈清沅曾经坐过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
有一次，一只受伤的小麻雀掉在了他脚边，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像当年的沈清沅一样，用手帕轻轻包扎好它的伤口。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苍老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暖意。
他忽然想起沈清沅临终前的话，低声道：“清沅，你看，朕学着你的样子，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那个会笑着说“值得”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深宫的玉阶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脚印，只是被岁月的尘埃，轻轻覆盖，最终化作一声无人听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