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穿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戒指……怎么会掉下来?
他明明记得……他明明是按照……按照记忆里,苏晴手指的尺寸订做的。
苏晴的手指……一个冰冷、尖锐、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地凿穿了他被悲痛和悔恨搅得混沌一片的大脑!
他像被这个可怕的念头烫到,猛地缩回了手,仿佛推床上那具冰冷的躯体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枚戒指,又猛地抬头,看向推床上那只苍白的手——那只无名指根部,因为戒指被强行戴了太久而勒出的一道淡淡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红痕,在冰冷的皮肤上显得异常刺眼。
为什么会有勒痕?
为什么戒指会轻易掉下来?
一个模糊却无比清晰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脑海——衣帽间里,她对着镜子,一遍遍调整着笑容的角度……还有,她总是习惯性地、无意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欣赏。
是……在调整?
为了让一枚不合尺寸的戒指,勉强停留在她的手指上?
为什么?
“轰”的一声巨响在他脑海里炸开!
不是声音,是某种认知彻底崩塌的轰鸣!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比推床上的白布还要惨白。
一种比死亡本身更冰冷、更绝望的东西,顺着脊椎迅速爬遍全身。
沈聿白猛地转身,像一个被无形鞭子抽打的疯子,踉跄着冲出病房,撞开了虚掩的衣帽间房门。
里面还残留着一丝她常用的香水味,混合着粉底和未散尽的尘埃气息。
他的目标明确得可怕。
几步冲到那个宽大的欧式梳妆台前。
那枚星星发卡还孤零零地躺在大理石地面上,闪着冰冷的光。
他看也没看,猛地拉开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动作粗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急切。
抽屉里的东西被他胡乱地扫开——几本崭新的时尚杂志、几盒未拆封的面膜、一个丝绒首饰盒……他的手像探雷器一样在杂物中疯狂翻找,指甲刮过木质底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终于,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柔软皮革触感的棱角!
他猛地将它抽了出来!
是一个本子。
深棕色的软皮封面,没有任何花纹,显得朴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