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血沫,“都是用我铁蛋的血染红的!
你满意了?
你体面了?!”
话音未落,她狠狠地将那块红布摔在爱玲煞白的脸上!
红布滑落,爱玲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连连后退,仿佛那布上沾着剧毒。
秀云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西屋,指向那两扇紧闭的门,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发出泣血的诅咒:“那柜子是棺材!
是装我儿的棺材!
你们……”她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张老太和面无人色的爱玲,一字一顿,如同刻在墓碑上的谶语,“……都是凶手!
我咒你们——今生来世,永不超生,不得安宁!!”
凄厉的诅咒在死寂的院子里回荡,像无数冤魂的哭嚎。
爱玲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浓烈的尿臊味混入冰冷的空气。
她看着嫂子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听着那刻骨的诅咒,终于感到了灭顶的恐惧,牙齿咯咯作响,连哭都哭不出来。
张老太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也吐不出。
一直呆立在院子角落、如同泥塑木雕的建军,被秀云这最后的诅咒猛地惊醒。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西屋那两扇门,仿佛那后面盘踞着吞噬了他儿子的妖魔。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猛地转身冲进柴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劈柴斧!
“建军!
你干啥!”
张老太终于找回声音,惊恐地尖叫。
建军充耳不闻,像一头彻底疯癫的野兽,抡起斧头,狠狠劈向西屋的门板!
“哐!”
木屑飞溅!
他撞开破门,冲了进去。
紧接着,屋里便传来疯狂、沉闷而连续的劈砍声——“哐!
哐!
哐!”
木头撕裂的呻吟刺耳欲聋,伴随着他野兽般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浓烈的油漆味混合着新鲜木头的味道,再次汹涌地弥漫开来。
爱玲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张老太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劈砍声停了。
建军拖着一堆被劈得七零八落、露出惨白木茬的红色碎块,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一直拖到院子中央。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瓶煤油,哗啦一声,全部泼在那堆刺目的红白相间的碎片上。
“不要啊!
建军!”
张老太凄厉地哭喊。
建军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