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序川和沅珠,都铁了心要断这门亲事,我们不如就随了两个孩子心意,让序川改娶江家姑娘算了。”
听见父亲真同意退婚,谢序川垂在两侧的手突然紧握成拳。
谢歧看着,无声冷笑。
“不成。”
花南枝道:“谢沈两家的婚约不能断,莫说沅珠手中还有一半染谱,就算没有,如今谢沈两家的生意也都搅在一起,断然退亲,对两家有百弊而无一利。”
看着谢序川放松的脊背,谢歧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眉眼间尽是胜券在握的悠然。
谢承志也跳了出来:“就是,这婚事可不能断啊。
“江侑能在提督制造的位置坐几年,还不知道呢,没了江侑的江家,屁都不是。
“但沈沅珠手里的染谱可大有用处,只要娶了她,谢家有了正色染谱,随时可跻身皇商之位。
“别说一个江家女,就算是我,也不抵沈家那颗明珠值钱。序川啊,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万不能动真格的。
“孰轻孰重,你得分清啊。”
谢泊玉大喊:“你那是什么话?是他先招惹人江家姑娘,难不成你让他始乱终弃?”
“那不然呢?不要沈家染谱了?”
谢承志说着,眼神乱瞟,突然道:“要不然,让序川纳妾?”
这话一出,谢三娘脸色瞬时铁青。
谢家发迹得早,但可惜谢家夫妻和谢三娘的兄姐陆续病亡,只剩下谢三娘一人守着偌大家业。
后来她支撑不力,便招了比自己小九岁的家仆谢山为婿。
但后来谢山野心渐生,赘婿竟也敢起纳妾之心。
好在她行事果决,用了雷霆手段方按下对方的心思。
是以,谢三娘最是厌恶这些风流韵事。
“妾室为乱家的根源,就算是序川,我也不可能让他纳妾。”
“祖母。”
见话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谢序川连忙开口,再不敢提退婚之言。
“孙儿从未动过纳妾的心,只是纨素她……她腹中已有了我的孩儿,我想接回谢家照顾。且此事沅珠已经同意……”
听见沈沅珠同意,谢歧垂眸,心中叹她懦弱愚蠢。
也不知谢序川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所有人对他都如中蛊一般,理智全失。
“只是叶韵衣说,此事是我对不住沈家在先,让我谢家给出补偿……”
“什么补偿。”
谢序川嗫嚅道:“一万匹今年的新棉布,一间松江的染坊,还有一千两黄金。”
“什么?”
谢三娘还没开口,郑淑就跳了起来:“好一个穷疯了的泼皮,她倒是敢开口。”
谢承志也叫骂起来:“就打沈沅珠是个能下金蛋的凤凰,那也不值这个价钱啊!总之我不同意,这是要我们谢家的命啊。”
生怕谢序川跟沈沅珠的婚事告吹,花南枝道:“此事是序川不对,给沈家的补偿我们大房自己出,只是江家那头……”
她咬咬牙:“我亲自上门替川儿赎罪,看江家想要什么补偿……”
“谢大奶奶要怎么补偿我女纨素啊?不如也说来给我听听?”
江鸿带着江纨素,大喇喇走进裕金堂。
他身后跟了一群婆子,其中两个将谢家通报的门房捆绑起来,拎在手中。
一进门,江鸿便皮笑肉不笑:“诸位莫怪,原谅江某不请自来,跟谢家谈这桩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