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摊开的一本线装古籍,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一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大伟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伸出去准备握手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一股冰冷的排斥感,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聚光灯下表演滑稽戏的小丑,而唯一的观众,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几分。几个离得近的学生,投来了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
秦寿在后面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王大伟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默默地、灰溜溜地退回到秦寿身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像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
刚刚被南宫嫣然美貌点燃的小火苗,还没烧起来,就被她那冰山般的眼神,彻底冻成了冰坨子。
12. 天目开,财运衰
遭遇南宫嫣然的冷遇之后,基仙会后半段的学习讨论让王大伟觉得索然无味。
他早早收拾东西离场,秦寿则仍然游走于几个女生中,乐此不疲。
走出教室楼,时间已经入夜。
王大伟轻车熟路的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那么早。
只是想着自己现在除了这个神秘的山洞,似乎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晓月初升,月色如水银般泼洒在民俗学院后山的乱石堆上,勾勒出王大伟鸟悄上山的鬼祟的身影。
刘老六好像早知道王大伟会提前来,早已在石洞内喝着小酒等他。
王大伟今天破天荒的没有话唠,自顾走到刘老六身边的一个蒲团上打坐。
他盘腿坐得像个被抽了骨头的虾米,眼神发飘,嘴角时不时神经质地抽搐一下,露出个痴汉般的傻笑。
他脑子里正循环播放着白天“基仙会”上的画面:
南宫嫣然那瀑布般的黑发,眉间一点朱砂痣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高冷地拒绝了所有搭讪,连他王大伟精心设计的各种搭讪的桥段,都在她一个轻飘飘的、带着冰碴子的眼神里被无情粉碎。
“喂!臭小子!”
刘老六手里的破扫帚杆不轻不重地敲在王大伟脑袋上,发出“梆”的一声闷响,把他从旖旎的幻想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你不好好练‘龟息凝神诀’,尽搁这儿神游太虚,跟孟婆那锅汤里煮烂的彼岸花似的,魂儿都散了!”
王大伟“哎哟”一声捂住头,一脸委屈:
“六爷,冤枉啊!我这不是在努力‘凝神’嘛!主要是今早上……唉……‘人树情未了’,耗神过度,精力不济啊!”
他信口胡诌,把锅甩给了那棵老槐树身上。
刘老六那双藏在老花镜后的小眼睛精光一闪,仿佛能穿透王大伟那点蹩脚的伪装。
他嗤笑一声,嘬了口旱烟袋,慢悠悠吐出一串烟圈:
“精力不济?我看你是‘色迷心窍’!瞅瞅你那样儿,魂儿都被地仙班那冰疙瘩小妮子勾走了吧?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王大伟被戳中心事,脸上臊得慌,嘴却比死鸭子还硬:
“六爷您这话说的!我王大伟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我就是……就是欣赏!对,单纯的欣赏!向优秀同学学习嘛!”
“学习?”
刘老六差点被烟呛着:
“学习人家怎么用眼神冻死苍蝇?省省吧小子,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那丫头,眉间煞气隐现,桃花带劫,不是你的正缘。强扭的瓜不甜,小心瓜没扭下来,倒把自己胳膊扭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