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愤怒像滚烫的岩浆,在我冻结的血管里重新奔涌起来,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需要证据!
铁一般的证据!
证明这个签名是伪造的!
父亲……对,父亲!
他严谨了一辈子,他一定有保留!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冲进父亲的书房。
这里还维持着他生前的样子,一丝不苟,弥漫着旧书和墨水的味道。
巨大的书桌,厚重的玻璃板下压着各种图纸和剪报。
我发疯似的拉开每一个抽屉,翻找着一切可能留有父亲笔迹的文件、笔记、旧信件、甚至是随手记下的电话号码簿……没有!
到处都没有!
那些能清晰体现他书写习惯的文件,那些带有他亲笔签名的报销单、技术说明、甚至是给老友的信件……都不见了!
抽屉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打印资料和旧报纸。
像是被人刻意地、系统地清理过!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绝望的寒意再次袭来。
是谁?
做得这么干净?
陈默?
他死前就已经在布局了?
还是……那个柳梦然?
就在我几乎要瘫软在地时,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父亲书桌侧面那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壁挂式日历。
那是社区发的,很普通。
父亲有个习惯,喜欢在重要的日子上画个圈,或者简单写几个字备忘。
这本日历,还停留在……他去世的那个月份。
我颤抖着手,把它摘了下来。
厚厚的一沓纸页。
我飞快地、一页一页地翻动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前面几页,一些重要的技术研讨会日期被他用红笔画了圈。
翻到后面……翻到他去世前最后几天的空白页……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在最后那页空白的日期格子旁,一片小小的空白处,用铅笔写着几行极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
那字迹,正是父亲那熟悉的、棱角分明的笔触!
力透纸背,带着他生命最后时刻的虚弱,却依然固执地保持着那份刚硬!
……老张介绍的律师,姓李……在路号……立遗嘱……防着点陈默……房子……薇薇……字迹断断续续,有些模糊,显然是父亲在极度虚弱或疼痛中写下的。
但这零星的字眼,已经足够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遗嘱?
父亲要立遗嘱?
还提到了房子,提到了我,还特意写着“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