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嫁衣却浸透了自己大量的鲜血,还被她暴力撕扯开半边,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显得无比狼狈。
那张本该是倾城之貌、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此刻半脸血污,漆黑的头发散乱地粘在脸颊上。
唯独那双眼睛!
在那苍白染血的脸上,她微微抬起眼皮,迎向刺目的天光。
那双眼睛像是沉入最深黑夜的寒星,冰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里面看不到新娘子应有的羞怯慌乱,更看不到因为“干坏事”被当场抓住的惊慌。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静,以及一丝极其锐利、仿佛能割开阳光的……冷酷杀气!
她的脊背挺得如同拉满了的弓弦。
藏在血污袖袍下、被布条紧紧固定在手心的锋利铜剪尖,无声地闪过一点危险的反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轿内与轿外,狼狈染血的新娘与刀剑出鞘的护卫,皇权代表的威严与被指控的罪女,生与死就悬在这一线之间。
2 铜剪藏锋刺目的阳光和冰冷的刀锋一同涌入花轿。
林见鹿端坐不动,迎向那无数惊疑、恐惧与审视的目光,只有一双眼睛冷静得如同深潭寒冰。
她染血的半边脸在光线下透出诡异的苍白,散乱的发丝贴在颊边,衬得眼神愈发锐利逼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被护卫推到轿门前。
他伸出枯瘦、布满斑点的手,隔着帕子按在林见鹿的手腕上。
几乎瞬间,一股微弱却带着明确探究意念的清凉气息,如同细丝般钻入她体内,快速游走!
林见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不是痛,而是一种被无形之手从内部摸索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想抽手,却死死忍住。
“如何?”
护卫统领——一个满脸络腮胡、眼神阴沉的中年汉子——紧盯着老郎中,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声音冷硬如铁。
老郎中浑浊的双眼睁开一丝缝隙,精光微闪。
他沉默片刻,收回手,躬身向统领回话:“禀统领大人,林小姐脉象奇异。
气血激荡如沸,脏腑虚弱似枯,元气耗损剧甚,乃是受了极重内伤之相。
但……偏偏有一股强韧生机吊住一口气,似有外力强行护持。”
“那血呢?
血从何来?”
统领语气更冷,目光如刀刮过林见鹿身上被血浸透又被撕破的嫁衣。
老郎中继续道:“嫁衣沾染血迹处,并无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