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那只握着我的手陡然紧绷。
那股从昨晚便阴暗生长的郁气再次席卷而来。
我咬了咬酸涩的牙根。
没有理会，只不过与赵涛擦身而过时，我倏地停住脚步。
因为他身上穿的那件正好是我提前预定的同款。
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赵涛笑了一声。
突然对着店员道：“我女朋友说我穿这种款式很帅。”
店员发出由衷的赞叹：“赵先生，您爱人说得对，这件就像为您量身打造一般，你穿特别帅。”
赵涛笑了，语调轻飘，尾声带着不屑，和昨晚手机里如出一辙。
李芸芸红唇紧抿，拉着我进了试衣间。
我们俩都没说话，窒息的沉默蔓延在每一个角落。
视线落到那件银色的西服上，我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
那是李芸芸为我挑的。
其实一点也不适合我。
我穿上，如同套在别人的壳子里。
可我不愿意让她失望，所以我变成了小丑。
正当我默默脱衣时，外面突然一声大叫，李芸芸猛地推开了门。
我反应不及，赤裸的身体完全露了出来，脑子嗡的一声，僵在了原地。
店员们惊得叫了出来。
3
始作俑者赵涛挑了挑眉，宛若恶作剧的孩子。
“不好意思哈，朋友发了个恐怖图片，吓到了。”
尽管他在表达歉意，可眼里的挑衅丝毫没有掩藏。
李芸芸脸色铁青，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对不起，我刚才——”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李芸芸脸上迅速浮起掌印，她没生气，反倒点了点头。
“我该打，我们换一家。”
她在旁边默默地给我递衣服，似乎眼里只剩下我。
等整理结束，她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木然地跟随着她的力道，尽管我们身体相依。
但也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紧贴的身体有多么的僵硬。
赵涛依旧笑眯眯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我们打着招呼。
即便没有人理会，也丝毫不生气。
只是正当我们要走出去时，他又突然道：
“李芸芸，公司突然派了个活，晚上我要去恋香饭店见李总，你去吗？”
李芸芸脚步一顿，似想起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赵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难堪道：
“就是她，那个年纪大的富婆，总喜欢灌年轻男人的酒。”
“前阵子还爆出丑闻，说是玩死了两个鸭...”
李芸芸额头紧绷，新做的美甲插进了我的掌心。
她牙关紧咬，像是再也听不下去，扯着我的手腕匆匆走了。
“你真不去吗？我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啊。”
赵涛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
即便他在请求，可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卑微。
反而十分愉悦。
就像胜券在握，就像在慢慢收网。
回家的路上，李芸芸的脸色依旧难看。
整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连着说了五分钟，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舌尖疼得发麻，我转头定定地看向她，她好像没有意识到。
只要事关赵涛，她总是容易情绪外露。
生锈的脖子慢慢转到另一边，反射的窗户中，我看见了面色苍白如鬼的男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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