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随着音乐节奏一点一点,两只覆盖着黑毛的爪子还在键盘上笨拙地敲打着什么。
他似乎想开口问我,但我没给他机会,脚步不停,径直穿过一排排顶着熊猫脑袋、沉浸在各自“工作”中的同事,推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电梯间。
电梯下行,那文绉绉的报站声再次响起:“吾等已降之…首层矣!”
这一次,这声音听起来竟然没那么刺耳了,反而像某种出征前的号角。
走出写字楼,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
满街的熊猫头在日光下构成一片流动的黑白毛绒海洋。
我拉高了外套的领子,试图遮挡住自己这张“不合时宜”的脸,快步汇入人流。
目标明确:市图书馆。
穿过两个街区,城市的喧嚣在身后渐渐沉淀。
图书馆那栋颇有年头的苏式建筑出现在视野里,灰扑扑的墙面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像一位沉默而固执的老者,矗立在信息爆炸时代的边缘。
门口巨大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此刻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打旋。
这安静肃穆的气氛,与外面那个顶着熊猫头熙熙攘攘的世界形成了奇异的割裂感。
推开厚重的黄铜包边玻璃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旧纸张、灰尘和木头书架气味的凉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外界的浮躁。
高大的穹顶下,光线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磨得发亮的深色水磨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柱,无数微尘在光柱里无声地舞蹈。
阅览大厅空旷得惊人。
只有寥寥几个读者散落在巨大的红木长桌旁,如同汪洋里的几叶孤舟。
他们无一例外地——顶着我已开始“习惯”的熊猫头套。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熊猫头老者,正捧着一本厚重的硬皮书,毛茸茸的爪子翻动书页时小心翼翼。
不远处,一个学生模样的熊猫人,面前摊着几本参考书,覆盖着黑毛的“手指”正笨拙地在一台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
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没有前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孤零零矗立在大厅入口旁的、半人高的银色自助登记终端。
屏幕亮着,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宋体字:“访客登记:请扫描证件或输入身份证号。”
我掏出身份证,在扫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