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管事嬷嬷也不敢再轻易折腾人。
宫里的日子，无声无息地淌过。
赏赐依旧不多，却件件合宜：新裁的冬衣夹层絮着轻暖的鹖羽；书案上常添几支品相寻常却极好用的紫毫；就连墨书去尚食局领份例，也能“恰好”得些新制的梅花酥。
陛下像在下一盘静棋，落子无痕，却将听雨轩护得风雨不透。
这日午后，我正用新得的紫毫誊抄《神农本草经》里的安神方子，陛下近来批折子常至深夜。
李公公悄步进来，呈上一只锦盒：“美人，陛下说您抄方子辛苦，赐支参提神。”
盒里躺着支品相极好的老山参，须子都带着珍珠点。
我指尖抚过参体，垂眸道：“请公公替我谢恩。
只是……陛下为国事操劳，这参……”李公公了然一笑：“美人放心，养心殿那份，老奴亲自盯着煎上了。”
这便是陛下的回应，他只需知我“只关心龙体”就好。
宫里的日子难得平静。
可宫墙外的沈家，却迫不及待要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9、她一身簇新的宝蓝妆花缎，金累丝凤钗在鬓边轻晃，带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
未语泪先流，帕子按着眼角：“我儿清减了！
这深宫艰难，娘日夜忧心……”我看着她精心描绘的眉眼，忽然想起十岁那年高烧不退，奶娘跪在雪地里求她请大夫，她却说：“别大惊小怪，扰了玥儿练琴。”
我端坐不动，只将誊好的安神方子压在砚台下。
待她哭腔稍歇，才轻声道：“母亲挂念，女儿感激。
只是不知……姐姐近来可好？”
母亲神色一滞，随即又堆起笑：“玥儿自然好！
前日还得了王家公子的青眼……王家公子？”
我抬起眼，目光清清冷冷地落在她面上，“母亲可还记得，那年我十三，王家公子随父来访，姐姐打翻了茶盏污了新裙，您让我将新裁的茜色袄裙换给姐姐，说妹妹素净些无妨。
我穿着旧袄去见客，王夫人赏了姐姐一对明珠耳珰，只给了我一个装银锞子的荷包。”
声音不高，尾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母亲脸上的笑挂不住了：“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姐妹间哪能分得这般清楚。”
“姐妹？”
我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逼得眼眶微微发红。
“母亲！
那年冬天我冻伤了手，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