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家的时候,整理出了悠悠的遗物。
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
我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它。
里面记录的,是她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的所有不公。
“今天妈妈又把我的新裙子给了姐姐,她说姐姐是老大,应该穿新的。
可是,那条裙子是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
“家明打碎了爸爸最爱的花瓶,却指着说是我干的。
我拼命解释,可爸爸还是罚我一个星期不许吃饭。”
“我好羡慕姐姐,她敢反抗。
我不敢,我怕他们更讨厌我。”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如今看来,字字泣血。
我翻到其中一页。
“妈妈快过生日了,我想送她一条丝巾,我在商场里看了好久。
我把偷偷攒下的五十块钱藏在枕头底下,希望那天能给她一个惊喜。”
下一页,是几天后。
“钱不见了。
我看到家明拿着一个新的游戏机在跟同学炫耀。
我去问妈妈,妈妈说,弟弟学习压力大,买个游戏机放松一下。
她说,一条丝巾有什么用,不如让你弟弟开心重要。”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在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上面没有怨恨,只有一句话。
“姐姐,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家明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又来找过我一次。
他不再是跪地求饶,只是站在花店门口,没有进来。
他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
“姐,这里面有五千块钱。”
他的声音沙哑。
“是我在工地搬砖挣的。
我想……我想给悠悠换一块好点的墓碑。”
我没有接那张卡。
我只是看着他。
“最好的忏悔,不是弥补。”
“是永远记住,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愣住了,最终默默地收回了卡,一瘸一拐地走了。
几年后,我听说父亲在疗养院去世了。
据说他走的时候很安详,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悠悠小时候的照片。
母亲的情况则时好时坏,她彻底活在了自己的幻想里,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过一儿一女。
我选了一个晴天,带着悠悠的日记本,去了她的墓地。
我还带了一张我们小时候的全家福。
照片上,父母抱着家明笑得开怀,而我和悠悠,被挤在最边上。
我将日记本和那张照片,一起放进火盆里。
火焰升腾,将那些痛苦的、不堪的过去,一点点吞噬。
我轻声说。
“悠悠,都过去了。”
风吹过,像一声温柔的回应。
我转身,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等我。
阳光落在他身上,很温暖。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我迈开脚步,向着他,向着我的未来,走了过去。
小说《妹妹被全家逼着陪酒,我杀疯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