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粗糙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像回到了滁州战场——那时他还是个小兵,朱棣是个刚就藩的王爷,两人在雪地里分食一块冻硬的麦饼,说要“让天下人都能吃饱饭”。
“青龙七宿要查的事,接着查。”
朱棣转身望向窗外的雪,“但别让纪纲抓到把柄。
朕要的是网,不是互相撕咬的狗。”
离开皇宫时,雪已经停了。
龙朱青把旧袍裹在怀里,玄铁面具下的伤疤忽然有些痒。
他想起朱心成前日的密报:建文旧部在云南囤积了十万石粮草,领头的是李景隆的旧部,姓吴。
而纪纲的人,也在往云南赶。
六、双王云南的瘴气比北平的雪更磨人。
朱房立在密林里布下第七个陷阱时,靴底已经被毒藤腐蚀出了洞。
“亢堂的人在前面山谷里跟吴部的人交上了。”
他扯着藤蔓荡过溪流,对岸的朱尾歇正用炭笔在树干上画记号——三个交叉的竖线,意为“锦衣卫的人也到了”。
龙朱青站在山巅的榕树下,望着山谷里腾起的烟。
朱亢林带的是青龙七宿最精锐的死士,按说对付吴部绰绰有余,可现在烟起得太急,怕是遇上了麻烦。
“统领,纪纲的人从侧翼绕过来了!”
朱角成爬上山巅,背上插着三支弩箭,箭头淬着黑亮的毒,“他们想坐收渔利!”
龙朱青忽然扯掉了脸上的玄铁面具。
右脸的伤疤在月光下像条扭曲的蛇,左眼里却燃着野火。
他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刀,正是当年常遇春在鄱阳湖用的那柄,刀鞘上刻着“忠勇”二字。
“朱房立,把陷阱引向锦衣卫的方向。”
“朱尾歇,烧了吴部的粮草,留一把火给他们看。”
“朱角成,带信号弹去东边山头,告诉朱心成,让她把李景隆的旧账送到都察院。”
他提着刀冲下山时,朱亢林正被三个锦衣卫围攻。
那三人穿着飞鱼服,刀法狠戾,显然是纪纲的亲卫。
龙朱青的刀劈过去时,为首的锦衣卫忽然愣住:“你是……”话音未落,刀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
龙朱青拔出刀,血溅在他的伤疤上,像开了朵红得发黑的花。
“告诉纪纲,”他望着山谷里溃散的吴部残兵,和被陷阱困住的锦衣卫,声音在瘴气里飘散,“有些网,不是他能碰的。”
三日后,都察院忽然弹劾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