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钟的试音声震得瓦片发颤。
就在这时,那三个僧人忽然转身,往钟楼的方向走来。
朱亢林屏住呼吸,指尖的短刃泛着冷光,却在看清为首僧人面容时猛地顿住——那人左眉骨上有颗痣,像极了当年在东昌战役里,替他挡过箭的伙夫老王。
钟声落尽时,龙朱青正在后殿的阴影里。
他看着那三个僧人走进钟楼,看着朱亢林的刀悬在半空,忽然对身后的朱尾歇比了个手势。
朱尾歇吹了声口哨,檐角的铜铃突然作响。
三个僧人警觉回头的瞬间,朱亢林的刀已经收了回去,转而将一块刻着青龙的木牌,悄无声息塞进了老王的僧袍袖中。
当晚,皮影戏班后台多了个麻袋。
麻袋解开时,老王的僧袍上还沾着钟楼的灰,看见龙朱青的面具,突然老泪纵横:“常将军……真的是你?”
龙朱青摘下面具,右脸的伤疤在烛火下更显狰狞:“周衡府里的旧物,藏在哪?”
老王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
里面是半张地图,画着江南的水路,红点密密麻麻——全是建文旧部藏粮的仓库。
“将军,我们早就不想反了。”
老王的声音发颤,“只是……当年跟着建文爷,总得守点念想。”
龙朱青把地图折起来,塞进怀里:“开光典礼那日,带你的人从侧门走,就说去后山采野菜。”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回头。”
老王磕头时,额头磕在青砖上邦邦响。
朱氐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统领就这么放了他们?”
龙朱青重新戴上面具,声音隔着铁面传来:“青龙是网,不是铁笼。”
窗外的雷声又起,惊蛰的雨砸在窗纸上,像无数只手在叩门。
朱箕朕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密档上的名字:“周衡的儿子,去年考中了进士,现在在翰林院编修。”
龙朱青望着烛火里跳动的影子,没说话。
有些债,总得留个还的人。
八、大钟永乐大钟挂在钟楼那天,皇觉寺的香灰积了半尺厚。
朱棣穿着常服,站在大雄宝殿前,看着僧人用金粉在钟身上描字。
龙朱青混在侍卫里,玄铁面具藏在披风下,指尖捏着老王给的半张地图。
“这口钟,要刻上‘国泰民安’四个字。”
朱棣忽然回头,目光扫过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当年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