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夜晚,空气里充斥着啤酒、眼泪和放肆的笑声。
操场成了宣泄的海洋。
我们协会一群人和隔壁几个社团的混在一起,围坐在塑胶跑道上,中间堆满了啤酒罐、零食袋。
我也喝了不少,头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有重影。
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湿棉花,闷得难受。
笑声和哭声混杂在一起,撞击着耳膜。
不知谁在嘶吼着跑调的歌,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说着“以后常联系”的醉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操场边的垃圾桶。
吐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晚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和身体的虚浮。
“林溪!
你没事吧?”
朋友想过来扶我。
我胡乱地挥手,像个固执的醉鬼:“别……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推开所有伸过来的手,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瘫倒。
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宿舍方向挪。
没走几步,腿一软,整个人就朝旁边歪倒下去,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跑道上,火辣辣地疼。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臂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光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旋转。
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忽上忽下。
就在我摇摇晃晃,准备再次尝试站起来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宿舍楼的方向,朝着这边疾步跑来。
是他?
他跑得很急,在离我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
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焦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扶我。
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却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离我的手臂只有寸许距离,指尖微微蜷缩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林溪!”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沙哑,穿透周围的嘈杂,清晰地落在我混乱的意识里。
我抬起头,视线模糊地聚焦在他脸上。
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和……一种近乎无措的紧张?
他离得那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