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睛,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骤然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阿芜!”

他开口,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我……我来接你回家。”

阿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绷紧,手在围裙上擦得更用力了,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世子爷说笑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疏离、甚至带着点讥诮的笑容,眼神却冷得像冰,“我的家,在城西柳条巷,就这儿。”

她抬手指了指脚下这片小小的、属于她的方寸之地。

顾珩之被她话语里的冰冷刺得浑身一颤,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罩下来,声音因为急切而抖得不成样子:“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她!

阿芜,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沈杏!”

这句迟来的、近乎剖白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阿芜死水般的心湖,却只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沉没。

阿芜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无理取闹的醉汉:“那世子爷现在这样,是在坚持什么呢?”

顾珩之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急切地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我在坚持你!

阿芜!

我习惯的是你!

不是你那张像她的脸!

是你蒸的栗子糕,是你缝的香囊,是你吹的笛子!

是你这个人!”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酒后的失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在小巷子里回荡,引得隔壁院墙后似乎传来几声好奇的嘀咕。

阿芜的心,在他那句“习惯的是你”出口时,不受控制地狠狠一缩,一股尖锐的酸楚猝不及防地漫上来。

可随即,是更深的疲惫和荒谬感。

习惯?

多么轻飘飘又残忍的词。

习惯了她这个替身的伺候,习惯了她的存在填补那份失去白月光的空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塞,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世子爷喝多了,还是请回吧。

沈小姐还在府里等您呢。”

说完,她不再看他,伸手就要关上院门。

顾珩之却猛地伸手撑住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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