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着我的样子,才不会被欺负。”

她信了。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我教她垂眸时要让睫毛扫过眼下三分,说话时要压低声线,尾音不能带稚气。

她学得认真,练了几日,竟有了几分我的影子。

宫人来报,说陛下在殿外看着,满意地点了头。

我听见这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石板上。

像极了那年她发高烧时,我急得掉的泪。

离别前一夜,长乐偷偷溜进我的寝殿。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双软底绣鞋,鞋面上绣着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乍练。

她把鞋塞进我手里,指尖冰凉:“姐姐畏寒,待我走了,姐姐冬日穿这个暖些。”

我捏着那双鞋,布料粗糙,却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喉间像堵了团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

我多想告诉她真相。

告诉她等着她的不是荣华富贵,是蛮荒之地的风霜刀剑,是北狄王的暴戾,是后宫的倾轧。

可我不能。

父皇派来的人就守在门外,我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传到他耳朵里。

我若说了,不仅救不了长乐,反而会让她死得更快。

“长乐,”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到了北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别惦记长安。”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怎么会不惦记?

我惦记姐姐啊。

等我立了功,父皇会不会让我回来?

到时候,我再给姐姐绣更好看的鞋。”

我看着她天真的笑脸,心如刀绞。

只能别过脸,望着窗外的月亮,轻轻“嗯”了一声。

她走的那天,天还没亮。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和亲的队伍缓缓驶出朱雀门。

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我看见她穿着我的青绿罗裙,端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像极了我。

可我知道,那不是我。

我的妹妹,那个会在梧桐树下追着蝴蝶跑的长乐,从此要披着我的影子,在异国他乡,独自面对所有的风雨。

马车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尘土里。

我站在城楼上,直到日头升起,露水打湿了衣袍,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双绣鞋,指腹被粗糙的针脚磨得生疼。

4.囚笼:玉阶上的名字长乐走后,我被父皇“安置”在了烟霞殿。

说是安置,实则软禁。

殿外有侍卫看守,殿内的宫人换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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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