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未及唤完,殿门被风撞开,雪片卷入。

值宿内侍扑进来,面无人色:“陛下——雁门急报——”嬴夙夜抬眼,眸底血丝瞬间炸开。

“说。”

“长渊台……灯灭又燃,雪里……有人。”

烛芯“啪”地炸成两截。

皇帝起身太急,带翻了案上鹤灯,灯油泼在舆图上,将“长渊”二字烧出焦黑的洞。

他却顾不上,赤足踏过火舌,一把攥住内侍肩:“再说一遍!”

内侍几乎被他捏碎:“守兵亲眼所见——谢将军……回来了。”

……三日后,雁门关。

大雪初霁,日色苍白。

嬴夙夜乘千里玄甲军,昼夜兼程而至,马腹两侧血迹斑斑。

他翻身下马,披风未解,径直踏过长阶。

长阶尽头,一人负手立于崖边,背影削瘦,玄甲残破,却站得笔直,像一柄被风雪磨亮的枪。

嬴夙夜停在十步外,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

那人缓缓转身,左脸一道新疤,从眉骨划到下颌,尚未结痂,血线蜿蜒。

可那双眼睛——仍是旧日深渊,仍是旧日星火。

“夙夜。”

他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撕碎,“我来迟了。”

嬴夙夜眼前一黑,双膝砸进雪里。

他伸手,指尖触到谢长渊的甲胄——冰凉、真实,带着铁锈与血腥味。

指尖一路往上,停在颈侧,那里有一道旧疤,曾被自己咬在齿间。

如今再添新伤,却仍跳动着温热的脉搏。

“你怎么……”皇帝嗓音嘶哑,像被雪砂磨烂,“……敢活?”

谢长渊半跪下来,与他平视,眼底风雪翻涌,却映出一点极亮的火光:“我坠崖未死,被北狄俘虏。

三月前,趁夜杀王帐,夺马回关。

路远雪深,沿途冻死三匹战马,我……不敢死。”

他抬手,指腹擦过皇帝眼尾,沾了湿意:“你说过,灯灭之日,便亲至。

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

嬴夙夜忽然低头,一口咬在他颈侧旧疤上,齿痕重叠,血珠滚落。

谢长渊闷哼,却抬手抱住他,掌心覆在皇帝脑后,像安抚一头濒临崩溃的兽。

“谢长渊。”

皇帝声音闷在他颈窝,带着血与泪的腥甜,“你若再敢失约——不会。”

谢长渊侧头,吻住他发间雪粒,“我欠陛下一辈子,只能慢慢还。”

……当夜,长渊台再点灯。

鹤灯罩内,火苗高窜,映出两人交叠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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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