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
他死死盯着沈知微,胸膛剧烈起伏,那眼神,如同濒死的困兽,充满了骇人的红丝和一种即将摧毁一切的疯狂!
沈知微却已不再看他。
那一声“滚”之后,她仿佛彻底挣脱了无形的枷锁,连眼角余光都吝于再给他一丝。
她微微侧身,对着主位上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景王妃方向,行了一个无可挑剔却冰冷疏离的福礼,声音平静无波:“王妃娘娘,臣女突感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她挺直了那纤细却仿佛再也压不垮的脊背,目不斜视,一步一步,稳稳地踏过满地狼藉的碎玉棋子,径直穿过死寂的亭阁和无数道惊疑不定的视线,朝着王府花园的出口走去。
那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萧彻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风化的石像。
周围的一切声音、景象都仿佛褪去了颜色,只剩下沈知微那冰冷退开的一步,和她意识里疯狂刷屏的“垃圾”二字,反复切割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喉间的腥甜越发浓重。
他眼睁睁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花园月洞门垂下的藤萝花影里,如同沙砾从指缝中彻底流走。
一种灭顶的、从未体验过的恐慌,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3尚书府,沈砚所居的“竹韵轩”。
夜色初笼,几盏素纱宫灯在檐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映照着庭院中几丛新移栽的翠竹,沙沙作响,涤荡着白日里从王府带回的那一身污浊疲惫。
沈知微踏进院门时,脚步有些虚浮。
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骤然松懈,王府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幕——萧彻铁青的脸、永宁侯二小姐刻薄的嘴脸、满地碎裂的玉子——混杂着系统那声诡异的“100%”,在她脑海里搅成一团乱麻。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阿姐?”
一个清朗又带着明显惊喜的少年嗓音自身侧竹丛后响起。
沈知微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月洞门旁,一个身着天青色直裰的少年正快步迎了出来。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却已抽条,挺拔如院中新竹。
眉眼尚未完全褪去稚气,但轮廓清俊,尤其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此刻映着檐下的灯火,仿佛落入了星子,正一眨不眨地、带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