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臭味扑过来。
“让让！
让让！”
挑着担子的小贩撞了我一下。
我踉跄着扶住墙。
额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血滴在地上。
晕开个小红点。
“看什么看！”
我抹了把脸。
故意把声音放粗。
往墙角缩了缩。
学着乞丐的样子。
把破碗往面前一摆。
眼睛却在人群里扫。
张屠户。
在哪？
“新来的？”
旁边的老乞丐啐了口痰。
“这地界是我的。”
“滚远点。”
我没理他。
从怀里掏出半块窝头。
是老婆婆给的。
掰了一小块扔给他。
老乞丐眼睛亮了。
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
“谢了啊。”
“看你这身子骨。”
“不像讨饭的。”
我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被官差打的。”
“家没了。”
老乞丐叹了口气。
“这年月。”
“谁不是呢。”
“看见没？”
他往街对面努努嘴。
“那就是张屠户的铺子。”
“不过啊……”他压低声音。
“这人脾气暴。”
“前阵子跟李大人的人吵过架。”
“差点被拆了铺子。”
我捏紧泥娃娃。
慢慢挪过街。
肉铺前挂着半扇猪。
血顺着木架往下滴。
“要点什么？”
屠户转过身。
满脸横肉。
手里的刀 “哐当” 剁在砧板上。
我把泥娃娃往他面前一递。
他的刀顿在半空。
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
“你是……王屠户的人？”
我点点头。
他左右看了看。
拽着我往后院走。
“进来说。”
后院堆着些柴火。
他把刀往柴堆上一插。
“王大哥出事了？”
“他让我来拿样东西。”
我盯着他的眼睛。
“关于赈灾粮的。”
张屠户的脸瞬间涨红。
“那群狗官！”
“我就知道！”
“上个月我亲眼看见。”
“他们往粮车里掺沙子！”
“我去理论。”
“反被打了一顿。”
他往地上啐了口。
“王大哥说过。”
“他手里有账本。”
“记着李大人贪污的数目。”
“你拿到了？”
我掏出油布包。
他刚要接。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搜！
仔细搜！”
是官差的声音。
张屠户脸色一变。
“快！
进地窖！”
他掀开柴火堆。
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
“进去！”
我刚跳下去。
就听见外面的门被踹开了。
“张屠户！”
“看见个女的没？”
“朝廷通缉的要犯！”
“没…… 没看见啊。”
张屠户的声音有点抖。
“放屁！”
“有人看见她进了你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