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死水,“才两个月,有心跳了。”
她别开脸,声音冰冷:“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阿锋他…等不起了。”
字字如冰锥。
阿锋。
陈锋。
轻易碾碎三年覆雪积攒的微温。
我闭上眼。
三年前冬夜,寒风卷着鹅毛大雪。
街角便利店昏黄光晕下,蜷缩成团的她。
盛华崩塌,那根压垮骆驼的致命稻草,是她视若亲兄的竹马陈锋,卷走账上最后一笔救命钱,人间蒸发。
雪夜里,冻成冰晶的泪痕。
我脱下羽绒服裹住她僵硬的身体,塞进破旧的二手车。
带回四十平米的出租屋。
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
第四天晨光透窗,落在她失焦的瞳孔上。
“为什么……”声音嘶哑。
“因为苏晚不该死在这里。”
我蹲下,平视她。
灰烬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微光。
我抵押了父母留下的祖宅——城西老胡同里的青砖小院。
签字时母亲电话追来,泣不成声:“辰辰你疯魔了!
那是你爸闭眼前攥着房本要留给你娶媳妇的!
为一个女人值当吗?!”
继父的叹息模糊传来。
值当吗?
眼前是十八岁礼堂里那双琥珀色眼眸。
“值。”
挂断,按下鲜红指印。
八十万,加上全部积蓄。
靠着这点钱和我的人脉,盛华于废墟中喘息着站起。
股权变更那日,她冰凉却有力的手第一次主动握住我。
婚礼。
婚戒套上她无名指那夜,她醉眼迷蒙咬我锁骨:“沈亦辰…你到底图什么?”
黑暗中,指尖拂过她沉睡的眉眼,无声回应: 图你平安喜乐。
直到三个月前,陈锋带着“肝癌晚期”的诊断书,回来了。
我买了她最爱的黑森林蛋糕,想庆祝我们刚扎根的生命。
推开家门,玄关赫然躺着一双陌生的、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客厅,苏晚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西装革挺、脸色刻意蜡黄的陈锋落座。
晚餐是诡异的默剧。
陈锋声情并茂演绎“被迫漂泊”、“绝症缠身”。
“阿晚,”他哽咽,枯瘦如爪的手死死扣住苏晚手腕,“我只想在闭眼前…留一点血脉…只有你能帮我……” “阿锋,别说了…”苏晚声音带着哭腔,反手握紧他,“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死寂弥漫。
我膝盖上,摊着那张显示胎儿强健心跳的B超单。
苏晚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