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头受伤的狼崽,浑身带刺,拒绝任何人靠近。
我喂他吃东西,他直接打翻在地。
我给他上药,他差点咬断我的手腕。
但我没有放弃。
我辞退了所有佣人,亲力亲为地照顾他。
我告诉他,我叫沈微。
我无父无母,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人。
我陪他说话,哪怕他从不回应。
我给他讲故事,读诗,弹琴。
我用我所有能想到的方式,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心防。
转机发生在一个深夜。
他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嘴里胡乱喊着“妈,别走”。
我整夜守着他,用温水一遍遍擦拭他的身体。
在他耳边轻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最后,在他冷得瑟瑟发抖时,我脱掉外套,躺在他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第二天清晨,他醒了。
烧退了,眼神也清明了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我,第一次没有露出憎恶的表情。
他哑着嗓子,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从那天起,他开始慢慢接受我的存在。
我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我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上流社会的礼仪。
我动用我所有的资源,为他铺平前路。
让他摆脱那个视他为耻辱的家族。
他对我产生了极端的依赖和占有欲。
他会因为我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而发疯。
会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宝贝。
我们顺理成章地结婚,生下了儿子傅念安。
他为儿子取这个名字,意为“思念沈微,一生平安”。
所有人都说,我是拯救了傅斯年的神明。
傅斯年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可他不知道,神明也会有自己的算计。
……回忆抽离,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我的“爽快”而陷入混乱的男人。
“微微,你别闹了。”
傅斯年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只是……我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不是真的想……你是不是真的想,不重要。”
我打断他,站起身,“重要的是,我当真了。”
“傅斯年,我也厌倦了。”
我厌倦了扮演一个完美无瑕的圣母。
厌倦了时时刻刻捧着他那颗脆弱又偏执的心。
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