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的、锈迹斑斑的钥匙扣,仿佛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想要攥住李卫东最后一点残存的、正在急速消散的温度。
指腹用力摩挲着粗糙的“LW”刻痕,那冰冷的、带着锈蚀颗粒感的触感,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冰凉的铜锈混着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泪水,一同滴落在身下冰冷的泥泞中,瞬间消失不见。
找到了……他真的在这里……被埋在这里……像处理一件废弃的物品一样……被赵建军他们……灭口了……真相,就在这片冰冷的泥土下,却被更深、更厚的黑暗和权力牢牢掩埋着。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
大雨滂沱,如天河倒泻,山林在狂风中疯狂摇摆,发出绝望的、如同万千冤魂的呜咽。
野兔坡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吞噬一切的坟茔,矗立在天地之间。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泥水里,攥着一枚生锈的、再也打不开任何门的钥匙扣,面对这无边无际的、仿佛要持续到世界尽头的雨幕和黑暗。
陈丽华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背负着与赵庆生情杀的污名沉入水底。
唯一的、用命换来的证据被轻易抹去,如同从未存在。
凶手逍遥法外,甚至可能已经踏上了那条精心铺设、光明正大的逃亡之路,带着他擦得锃亮、沾满鲜血的皮鞋和不可告人的滔天秘密,走向新的罪恶。
而她,一个渺小的、无依无靠的纺织女工,在这巨大的、无声的、由谎言和权力编织的黑暗天幕面前,还能做什么?
她所有的挣扎、追寻、不顾一切的冒险和孤勇,最终只换来一枚锈死的钥匙。
它打不开真相的门,更打不开这沉重如铁、冰冷如夜、将无数像她和卫东这样的小人物碾碎、吞噬的时代之门。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足以摧毁灵魂的无力和绝望,像永江汹涌的、浑浊的、裹挟着一切奔向黑暗的潮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彻底将她淹没、吞噬、瓦解。
她瘫坐在泥水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抱着那枚锈蚀的钥匙扣,像抱着一个被时代遗弃的、冰冷的墓碑,无声地恸哭。
哭声被淹没在狂暴的风雨声中。
第六章:锁痕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沸水冷却,让鲜血干涸,让惊悚的谈资变成模糊的背景音。
永江纺织厂女工宿舍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