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因为剧痛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混杂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惊恐?
是怀疑?
还是被背叛的愤怒?
“为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是你……骗了我……”我看着他,忽然想笑。
你看,到了这一刻,他依然觉得,是我骗了他。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医院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我魂体不稳。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体是半透明的,子弹留下的空洞还在,那是契约被怨恨撕裂后留下的印记。
我“死”了。
但也只是“死了”。
我成了这座城市里一个新的游魂,被困在了他身边,要亲眼看着我的“怨咒”如何在他身上一一应验。
祁宴舟的ICU病房里,蔚晚守在床边,削着苹果,一刀不断。
她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像一位圣洁的天使。
而病床上的祁宴舟,正经历着地狱。
他的肋骨无缘无故地断了三根,那是他上次去打地下拳赛时,对手留下的“纪念”。
他的后腰,空了一块,每天都要靠透析维持生命,那是我被活摘的肾。
癌细胞在他的肺里疯狂扩散,就像我每一次在深夜里,咳出的那些带血的绝望。
所有我为他承受过的苦难,如今,分毫不差地,在他身上重演。
警察来做过笔录,把这件事定性为“商业仇杀”。
只是,现场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疑问。
负责的警官对蔚晚说:“我们检查了现场找到的血玉碎片,很奇怪,大部分是玻璃的,但有一小块,经过鉴定,是顶级的和田血玉。
而且那块玉的断口有严重磨损,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碎过一次,被人用特殊的手法重新黏合了起来。”
病床上的祁宴舟身体猛地一颤,眼睛豁然睁开。
蔚晚削苹果的手停住了,刀锋一偏,在自己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她“嘶”了一声,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怎么会呢?
宴舟哥的平安扣,是我亲手……”她的话说了一半,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连忙看向祁宴舟,焦急地解释:“宴舟哥,你别听他们乱说……那血玉,肯定是真的。”
祁宴舟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