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的戳记如出一辙。

沈知珩的手指在纸上微微发颤。

那些看似平常的药材商号,原来都是父亲走私网络的节点。

他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母亲把这幅画交给父亲时说的话:“留白处才是真意。”

当时只当是文人说辞,如今看来竟是谶语。

“陆旅长是想让我指认这些商号?”

沈知珩的声音有些干涩。

陆明远却摇了摇头,将半幅画重新包好:“沈会长案宗已定,不必再添罪证。

只是这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知珩胸前,“听说你母亲是苏州有名的闺阁画家?”

沈知珩下意识摸了摸领口,那里别着枚青玉笔架,是母亲的遗物。

“家母确曾师从吴门画派。”

“难怪。”

陆明远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落日余晖,“你说话时总带着松烟墨的味道。”

这个发现让沈知珩怔在原地。

他自幼跟着母亲学画,袖口常年沾着墨渍,却从未有人这样形容过他。

正想说些什么,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参谋官举着电报冲进来说:“旅长,上海那边动手了!”

陆明远接过电报的手猛地收紧,纸页在指缝间起了褶皱。

“告诉二营,按原计划进驻码头。”

他转向沈知珩时,眼底的温度已褪得干干净净,“沈公子先回吧,今晚城里恐有异动。”

沈知珩走出旅部时,暮色已浸透街巷。

巡逻兵靴底敲击石板路的声音此起彼伏,商号的卷帘门都上了三道锁。

路过裱画铺时,他看见掌柜正将块 “暂停营业” 的木牌挂上门楣,玻璃柜里陈列的仿作《寒江独钓图》在灯笼下泛着虚假的光泽。

回到沈府,管家捧着本账簿在正厅等候。

“少爷,这是从老爷密室里找到的。”

账簿封皮烫着金漆,翻开却是空白纸页,只在夹层里藏着张药方,“这是上海来的大夫开的,说是给…… 给陆旅长的。”

沈知珩认出那是治疗枪伤的方子,剂量比寻常药方重了三倍。

他忽然想起陆明远总用左手举杯,想起雨夜那抹暗红的血迹,想起父亲说过 “总会有弱点的”——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陆明远有伤在身。

更漏敲过三响时,沈知珩披着外衣坐在画室。

月光透过窗纸落在画案上,砚台里的宿墨结了层薄冰。

他蘸着清水在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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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