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我们身上,所有人的表情在昏暗的路灯下都显得狰狞。
“反了!
真是反了!”
苏建国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陈烬,你个劳改犯,你信不信我让你再进去待一辈子!”
“我信。”
我冷笑,“在你把我送进去之前,我先把你那些丑事,全都给你捅出去!”
“你!”
苏建国脸色大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爸!
别说了!”
苏晚突然开口,她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拽,“我们走,快走!”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回头看她,她冲我摇着头,眼里全是哀求。
我心一软,最终还是被她拉着,转身跑进了雨幕中。
身后传来苏建国气急败败的咆哮,但很快就被雨声淹没了。
我们一路狂奔,跑出了很远,才在一个废弃的公交站台停了下来。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
苏晚靠着站台的广告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脱下身上已经湿透的T恤,拧了拧水,然后披在她身上。
她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谢谢。”
她低声说。
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被雨水打湿的香烟,抖了半天,才找出根半干的,点上火,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看到她左边眉毛里那颗小小的痣。
它还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标记,记录着我们所有不堪的过往。
“为什么不让我说出去?”
我问,声音沙哑。
“说了又能怎么样?”
她苦笑一声,“陈烬,你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也要斗!”
我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灭,“难道就让他这么一直欺负你?”
“他是我爸。”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我心上。
“他没把你当女儿!”
我吼道。
“那又能怎么样?”
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却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陈烬,这是我的命,你管不了。”
“我偏要管!”
“你凭什么管?
你以什么身份管?”
她一句句地质问我,声音越来越大,“以一个毁了我名誉的流氓?
还是一个有案底的劳改犯?
陈烬,你醒醒吧!
你帮不了我,你只会把我拖进更深的地狱!”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